“昏官”那些事儿
昏在字典中有迷糊,神志不清之意。做官若昏,人们称之昏官。《左传》有“昏、墨、贼,杀,皋陶之刑也”的记载,据春秋后期晋国大夫叔向的解释:“己恶而掠人美为昏,…”这是古人对昏官解释的其中一种。不管哪种解释,世之公认昏官皆为颟顸可憎之辈。
流传最广,家喻户晓的昏官当属元代关汉卿的杂剧《窦娥冤》中的桃杌。剧中说,因高利贷抵给蔡婆婆做童养媳的窦娥夫君早死。恶棍张驴儿要蔡婆婆将窦娥许配给他不成,将毒药下在汤中要毒死蔡婆婆,结果误毒死了其父。张驴儿反而诬告窦娥毒死了其父,昏且贪的楚州太守桃杌最后做成冤案将窦娥处斩,结果“感天动地”,六月飞雪,大旱三年。桃杌虽说是文学人物,却也反映那时昏官当道,祸害百姓的现实。
明朝有个昏官“扬名”甚久。崇祯年间,盗贼横行外加清兵犯边,兵员不足。兵部主事沈迅给崇桢帝一个条陈:以天下僧人配天下尼姑,编入里甲,三丁抽一,朝夕训练,可得精兵数十万。这个脑洞大开的建议崇桢未采纳,但舆论轰然。民间误以为朝廷不日将推行僧尼匹配之策,惊吓得“京城诸尼,易装越城,远匿村墟”。除此,他还有一个出名的条陈,就是请求朝廷裁撤驿站节省开支,这一建议崇桢帝听从了,可结果造成了大量驿站人员失业,其中一个叫李自成的驿卒揭竿而起,加速了明朝的灭亡。古来皆知奸、酷、贪之官危害大,深恶痛绝,孰不知单纯的“昏”亦败政害民。还有个故事,据清代张集馨的笔记《道咸宦海沉浮录》记载,宁远通判锡纶死在了任上,在处理善后时,发现库银亏短四万多两,不严惩说不过去。可是到锡纶家中抄没家产时,却见门庭破败萧条,抄得的财产不过是些陈旧衣物,留下的寡妻孤儿两个惊恐至极,放声号泣。原来锡纶为人老实懦弱,又昏聩糊涂,在与前任交接时即发现帐上有两万两银子的亏空;加上近年宁远闹蝗灾,上头官员又是检查又是督导,锡纶为不得罪上司,接待上奢侈无度,支用浩繁;再兼数年用人不察,层层侵蚀,以至于亏空进一步加大。乍一看锡纶他自己实在是一个不贪墨一文的“清官”,只可惜了国库那四万两银子,害苦了一方百姓。
新中国成立后“清官廉吏”不再像封建社会那样稀缺,尤其在新时代的今天,广大党员干部为民干事为民请命已成社会新风。但昏官并没有绝迹,其负能量仍然很大,危害不能小觑。
如,早年落马的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。“贪”之外,光说他“昏”,就让人气愤填膺。据报道,他在任阜阳市委书记期间,大搞不切实际的政绩工程,为“拼经济”,想当然的把阜阳九五期间的经济平均增长目标定为22%,可同期阜阳的GDP实际增长率仅为年均的4.7%。为“树形象”,他又搞出构建“工业大走廊”,营造“外贸大都市”,“十大农业舰队”,“五大农业工程”,建大型机场,建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园等等令人眼花缭乱的名目,仿佛回到了大跃进时代,真是昏头到家。难怪有人指出昏官比贪官更可怕。不久前的长春长生疫苗案件,也暴露出原国家食药监总局、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相关官员监管不到位、监督指导不力、审查把关不严、失察失责等诸多的“昏”蚀出的无边漏洞。
高处有昏官,低处也会有。以前曾有报道,陕西榆林市的某个座谈会上,一名财政局副局长一上来就讲套话,还一问三不知,市长直斥:“我不需要你讲大道理,要务实!一问三不知,老百姓白养活了你!”昏官离我们并不远,常就在我们周围,只要想想有些基层官员只会大谈理想信念,一开口像讲神话,虚无缥缈,没有“人气”,不接地气,不触实际,职责范围内的事却是一问三不知,名副其实的是“老百姓白养活”的昏官。
做清官或做昏官,皆因人生观价值观不同。说明白点,从古至今,官是“清”是“昏”,都是要看是为公还是为私。为公,为国为民,慎思谨行;为私,为名为利,恶鄙盲目。古语“千里来做官,为的吃和穿”,这必是昏官之路;追求“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,认为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”,为官“忧以天下,乐以天下”,造福一方,这才是清官好官。当今社会事务比古代纷繁复杂得多,但昏官之所以成为昏官,以致“盲人瞎马,夜半深渊”,依然是私心贪欲作怪。今天我们讲“不忘初心、牢记使命”,就是要党员干部不做政治麻木、办事糊涂的昏官,就是要党员干部能始终做到心为公、心为民、心有责、心无我,就是要党员干部自觉对照习近平总书记讲的“四有”要求,牢记宗旨,做好职责范围内的各项工作,赢得人民的信任支持,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获得感。
否则,混成“昏官”,党纪国法不容,百姓于背后也会用千年老话骂一句:狗官!当官不为民作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(西平县纪委监委 孙秋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