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原一带,至今流传着这样一句歇后语:“隔河作揖——承情不过”。追根探源,缘于明代尚书靳于中不杀李自成,又拒绝接受其谢恩的故事。
祖籍河南省尉氏县靳老村的靳于中,1564年出生于农民家庭。他发奋读书,于明万历二十六年(1598)考中戊戌科进士,历任山西布政使、户部右侍郎、刑部尚书、工部尚书等职,一生为官清正廉洁,爱国体恤民众,百姓有口皆碑。他在户部任职时,曾赴浙江监理税务,收取税金“及额而止”,不贪占分文。他在大通桥“连任两载,夙弊尽厘,而岁额无亏”,任满返京时刻,当地百姓簇拥车辆相送,挥泪而别。更难能可贵的是,他敢于为民请命,亲笔上书朝廷《国计艰难疏》,以“连年经费已过千万有奇”、“九边饷银尚欠百万之多”,而官府“既催科以足逋之额,又搜刮以抵采槯正之赋,又倾产以厌貂珰之求”,“富者立贫,贫者立毙矣”,大胆提出:“灾沴有一分之争,钱谷必有一分之减”, 陈请皇上“奏为国蹙民愁,重担难荷,恳恩特赐罢免”百姓负担。
靳于中出任山西州牧时,恰逢李自成起义,人少势弱,不幸被官兵缉拿,绑缚于州衙大堂,按律当定死罪。靳于中夜起巡查,发现被绑缚之人是李自成,就暗嘱其谎称贫民。次日开堂会审,李自成依计而供,靳于中曲释其罪,将一代草莽英雄放虎归山。后来,李自成再举义旗,自称“闯王”,拥兵中原,剑指开封周王府。起义军围城之际,李自成了解到靳于中因不满朝廷腐败,厌倦官场纷争而辞官归隐故里,随即备一份厚礼,专程到尉氏县靳老村,登门拜访救命恩人,却扑了个空。
原来,辞官闲赋在家的靳于中,料定李自成有恩必报,在起义军发兵中原之前,就将全家迁往豫西密县(今新密市)隐居。靳于中选择具茨山下洧水北岸一个山坳,修建东、西两个寨堡,中间有天桥相通,寨墙以石块修建,壁垒森严。周围百姓为躲避战乱,纷纷到此处结茅庐居住,遂成靳寨村。
李自成派兵攻破新郑,得知靳于中隐归靳寨,携众将驻扎于胡坡嘴,再次备一份厚礼,前往谢恩。靳于中紧闭寨门,不受李自成谢礼。李自成无奈,在一河之隔的高坡上,率众将一起下跪,遥望靳寨方向,作揖相拜。随后,李自成号令三军:“犯靳寨者,杀无赦!”
从此,中原便流传下来“隔河作揖——承情不过”的歇后语。后人感念靳于中清廉一生,保持晚节,在李自成下跪施礼处修建一座“作揖楼”,以示纪念。(睢建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