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市城区的东南隅,坐落着一座千古名园——禹王台公园。夏末秋初天气晴好之际,访古寻踪,园内苍松翠柏、红墙绿瓦交相辉映,古吹台、禹王庙、三贤祠、辛亥革命烈士纪念园……从大禹时期到民国,历史遗珠散落在禹王台公园的角角落落,大禹治水、师旷抚琴、三贤集聚……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在这所园子里上演。走近她,品读她,感受古迹背后的廉洁文化,你甚至可以窥见华夏史的一鳞一爪。
在园子的中心轴上,有一座古朴典雅的牌坊,上书“古吹台”三个大字,后面的古吹台(又称禹王台)便是这座园子的精魂所在。拾级而上,夏日繁盛未退,周遭蝉声嘹亮、碧草如茵,一派生机勃勃。两千多年前,《阳春》的创作者,那个自称“瞑臣”、直言敢谏的师旷,便是在这里登高鼓琴。
(图为,古吹台牌坊)
后人提及师旷,多半记得的是他音乐上的造诣,但在那个诸侯纷争的混乱时代,他的仁政思想,就像黑夜天幕中的一颗明星,给众生以希望。在他看来,百姓是国家之本,同国君一样,都是上天的子民。国君的主要责任是天养民,而决不能“肆于民上,以从其淫”,否则,便是“弃天地之性”。尤为可贵的是,他敢于当面指出国君的失德之处,纠正国君的错误和偏差,对于后世有很强的警醒意义。
据《韩非子》记载,有一次晋平公与群臣同饮,酒至正酣,晋平公得意地说道:“世上没有比做国君更快乐的事情了,只有他的话没有人敢违背!”彼时,师旷在旁边陪坐,听了这话,便拿起琴朝他撞去。晋平公连忙提起衣襟躲让。琴在墙壁上撞坏了,晋平公问道:“太师, 您撞谁呀?”师旷故意答道:“大王没有听到吗,刚才有个小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胡说八道,因此我要撞他。”晋平公说:“说话的是我呀。”师旷感叹道:“哎,这不是一国之君应该说的话啊!”左右臣子认为师旷犯上,都要求惩办他,晋平公却决定放了师旷,并把这件事当作一个警告:绝不可因手中的权力藐视规矩和法度。
(图为,师旷抚琴雕塑)
台阶尽头,是座精巧的二进庭院,步入其中,气势雄伟的禹王庙顿时映入眼帘。它建于明嘉靖二年(1523年),为当时百姓感怀大禹治水功绩所筑。大殿内的禹王像双手执圭(guī,古代帝王诸侯在举行典礼时拿的一种玉器),身穿龙袍,魁伟端庄。“江淮河汉思明德,精一危微见道心”,塑像两侧的一副对联,道尽了大禹的生平事迹。在长达13年的治水过程中,大禹不畏艰苦,身先士卒,依靠简单的劳动工具疏导河道。因治理黄河有功,禹受舜禅让而继承帝位,以阳城为都城,并铸九鼎定九州。
在位期间,大禹建立了颇具浪漫主义色彩的“五音听治”制度:即在住地附近设置钟 、鼓、铎 、磬、 鞀(音táo,意为有柄的小鼓)五种乐器 ,来访百姓凡是向大禹讲解为政之道的,可以击鼓;凡是告诉大禹行仁义之事的,可以击钟;凡是告诉大禹需解决之事的,可以振铎;凡是以忧患相告者,可以击磬;凡是向大禹申告狱讼者,可以摇鞀。大禹听到不同乐器的声音,就知道是何人以何事相告,进而请其入见。由于求见者甚多,以致大禹有时吃一顿饭要起来十次、洗一次澡要中断三次。
大禹为政,始终以民为贵,他真诚待民,谦恭虚心。党员干部要学习大禹精神,真正做到想群众之所想、急群众之所急:既要牢记使命,强化公仆意识,客观看待自己,真心对待群众,也要敢于担当,强化责任意识,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,做到权为民所用、情为民所系。
禹王庙东西有两院,东边为三贤祠,承载着李白、杜甫与高适畅游汴州的往事;西边为水德祠,林则徐、贾鲁、史起3位治水功臣的塑像竖立在水德祠大厅中央,栩栩如生,东西两侧供奉着战国以来治水功臣的牌位,共计三十八人。
(图为,水德祠大殿)
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,黄河流域一直是中国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而饱受黄水患的开封,则是黄河治水史的一个缩影,在洪水肆虐之际,三十八位先贤为了一方百姓,击浪搏风、堵口归流,留存下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,除了我们耳熟能详的于谦、林则徐、郭守敬等人,还有一个人的名字值得我们永远铭记,他就是曾组织几十万人进行“河、汴分流”、换来黄河800年安澜的汉代水利专家王景。
据史料记载,治河工程完成三年后,汉明帝曾让王景陪同巡视黄河。当汉明帝看到沿途的堤防坚固整齐、百姓安居乐业时,不禁称赞王景治理黄河的功绩堪比大禹治水。可见,面对天灾,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很重要的,有没有“功成不必在我,功成必定有我”的境界与担当,有没有一颗爱民恤民之心,是决定为政者成败的关键。
在古吹台参天古木下,坐看云卷云舒,恍然间,我听到了淙淙的琴声,蓦然回望,师旷正坐于台上轻抚琴弦。琴声引来了浩浩黄河水,大禹、史起、王景……一位位治水功臣率民众从黄河堤坝走过,筚路蓝缕、一往无前,展现着华夏民族誓与黄河水患抗争到底的信念与骄傲。风吹过,烟云往事顷刻消散,但先贤们伟大的人格和廉政精神却亘古长存,并在这方高台上,久久回荡。(刘淑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