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国敬老家风正
2017-08-16 00:00 来源: 尉氏县纪委

2017年1月4日下午,在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,面对著名主持人倪萍的专访,我眼含热泪说:“父母在,家就在。我这个经历过战争的幸存者能够活着,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才完整。”我的一番话赢得了现场观众的一片掌声,军旅歌唱家郁钧剑激动得站起来向我致敬。

我出生在豫东黄泛区农村,父亲和我都是家里的独子。1976年,我高中毕业后要去参军,父母支持我的选择,将我送进军营为国家尽义务。服役两年,祖国南疆烽烟突起,我部接到出征的命令,我不想让父母担惊受怕,就给二老留下一封遗书,谎称要上军校深造,从此不能跟家里通信。那天深夜,军列载着我和战友们沿京广线南下,途径郑州南边的薛店,我趴在车窗口向东边张望,不远处就是我的故乡。我在想,此一去生死未卜,父母得知我上战场的消息,该是怎样一种心境?是生离死别的忧伤?还是嘱托中夹带着期望?一时间,泪花止不住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
南疆战争中,我因摔伤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合并症,全身瘫痪被抬进野战医院,切开气管依靠呼吸机输氧维持生命,医学专家曾经断言,我的生存概率只有5%。那段时间,父母天天听广播,关注南疆的战事,神经是最敏感的。战争结束之后,跟我一起参军的老乡都寄回了平安家书,惟独我音信全无,细心的父母就觉察出了问题。父亲卖掉家中仅有的一些红薯干,凑足路费,和母亲一块乘火车南下三千里,直奔广西战区而来。走到衡阳车站,父母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员往后方运送,始终不见我的身影,把眼睛都哭肿了。父母饿了,就啃随身带的干馍,母亲喝了厕所里的冷水,病倒在站台上,父亲为难地说:“不中就回去吧。”母亲说:“咱就这一个儿,活要见人,死也得找着埋在哪儿。”就这样,父母相互搀扶着进入广西,遇见穿军装人的就问,挨个到野战医院打听消息,终于在南宁市303医院急救室找到奄奄一息的我。面对两鬓斑白的父母,我失声痛哭,母亲反倒安慰我说:“不哭孩子,活着比啥都好。”父母的出现,让我以惊人的毅力与死神抗争,终于活了下来。

此后,我被转入豫北371医院疗养。父母听说我要躺床一辈子,却不甘心,在乡下寻医问药,把一位老中医请进医院为我诊疗,每月坚持服用祖传中药丸。那中药丸40元钱一个疗程,能吃两个月,按照部队规定,不能报销。在我住院疗养的两年间,父亲按时从豫东到豫北医院给我送药,从没有间断过。而当时的40元钱,是一个农村家庭半年的生活开销啊!母亲卖掉家中饲养的猪和所有值钱的东西,连自己珍藏多年的3块银元也从箱底翻出来,卖了15元钱。最后实在弄不来钱,母亲舍下老脸皮,四处求亲告友,借钱给我买药,让我奇迹般地站立起来,评定为一等伤残,拄着双拐退役归乡,有机会去孝敬自己的父母。

回首往事,我的前半生,身为军人,当民族的尊严遭受外邦侵犯时刻,义无反顾地奔上战场,为祖国而战,奉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,无怨无悔。假如当年我在战场上牺牲了,视独生儿子如生命的父母,面对丧子之痛的打击,也很难活到如今90岁的高寿。因此,我倍加珍惜自己的余生,不遗余力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。尽管我的四肢重度残疾,每天跛着两条残腿,趴在案子上用左手切菜做饭,一日三餐,奉养父母,看着二老吃得香甜,心里才自觉踏实,我要的就是平淡生活中这份父子爱和母子情。同时,我还用颤抖的手拿起笔,创作发表了1000多篇文章,出版长篇纪实文学两部,弘扬正能量,为社会创造出精神财富。

我的行为直接感染着孩子,两个儿子大学毕业后,各自成家让我抱上了胖孙子,高寿的父母也熬到了太爷爷太奶奶的尊位。孩子们爱国家,尊长辈,尽孝道,将优良的家风传承下去。因此,我们家被开封市评选为美好家庭,同时荣获河南省五好家庭称号。

今年春节,小儿子携妻带子从外地回来过年,目睹一家人四世同堂,父母逗着满院子乱跑的曾孙子,开怀畅笑说:“咱家后继有人,俺起码还能再多活几年。”

(作者 睢建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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