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士情怀 | 又是一年桃符换
2025-01-24 08:57 来源: 河南省纪委监委网站

“哥,要春联不要?”同事小王关切地问,“咱单位搞‘廉入万家’春联书写活动剩了些。”

小王一提起春联,让平日里忙得无暇顾及其他的我忽然想起一些往事来。

小时候,一过腊八,村里的小孩就开始哼唱童谣:“二十三,糖瓜粘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去割肉;二十七,去杀鸡;二十八,贴花花;二十九,去打酒;三十晚上熬一宿、大年初一走一走。”

小伙伴们有的盼吃,有的盼喝,有的盼新衣,有的盼压岁钱……我却盼着贴花花。因为贴花花在俺老家是件大事儿,娘格外重视,每年都等着在外打工的父亲回来办。所以“二十八,贴花花”,就成了与父亲聚少离多的我的热切期盼。

父亲一回到家,就带着我去赶大集帮他买春联。一想到自己精挑细选的春联要在门楣上贴一年,心里美滋滋的,挑选起来愈加用心。回到家,懂事的哥哥一把抢过刚买的春联说:“爹,你刚回来好好歇歇,我来贴!”

看到哥哥这么孝顺,父亲开心地摸着哥哥的头夸道:“欣,真是长大了。”

我赶紧跑到屋里,给哥哥搬来一把椅子垫高。

父亲既高兴,又有点儿不放心。他一直站在远处看着,不时地叮嘱道:“贴春联像盖房一样,一定要先将旧春联铲干净,再抹足、抹匀糨糊,否则‘地基不牢,地动山摇’,风一吹就掉了。”

哥哥将新春联交给我,跳上椅子照父亲说的,用铲子一点一点将旧春联铲净,再用干炊帚仔仔细细地扫一遍,然后端起母亲事先熬好的糨糊,按春联大小、预定位置刷涂一遍。

“枫!”父亲指了指放在我胳膊上的春联问道,“你看人家的字写得好不好?”

我歪着小脑袋看了看,似懂非懂地说:“写得真好看!”

“俗话说,‘万丈高楼平地起,一砖一瓦皆根基’。”父亲意味深长地说,“你刚上学,要从一撇一捺、一点一划开始,将字写好呀。”

看到哥哥不调正就想将春联粘牢,父亲忙提醒道:“别慌!让我看正不正。”

“我以为胡乱贴一下就中了!”我很是不解地问道,“贴那么正干啥?”

“春节春联贴得正,来年会有好收成。”父亲语重心长地说,“做人正,受尊敬!”

说完,他指挥着一点一点地调正了,才让哥哥将春联粘牢。每贴完一个门,父亲还抑扬顿挫地给我念上一遍儿。但刚上学的我不明就里,只觉得春联花花绿绿甚是好看。

哥哥成家后,贴春联的重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。当我站在凳子上回头看见父亲时,忽然发现昔日家里的顶梁柱,不知何时已变得白发苍苍、瘦弱矮小。心中酸楚无比的我,顿时泪湿眼眶。生怕被他发现的我背对着他,默默地铲净旧春联、将浆糊抹匀实,然后接过新春联,按他的指挥调正、粘牢。待他心满意足地走开后,我才敢趁空将眼泪擦掉。

我参加工作后,看到村里许多比父亲年纪还小的人都颐养天年了,就劝父亲不要再干活挣钱了,他却总说“小车不倒只管推”“能为你们减点儿负担就减点儿”,依旧在村子周边打零工挣钱。

背井离乡的我公务缠身,一年难得和他见上几面。但春节回老家帮父母贴春联,是我这些年雷打不动的安排。每年我抽空回去帮他贴春联时,父亲不是给我唠叨“当官不为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”之类的话题,就是叮嘱我“要学大禹‘三过家门而不入’,好好给公家干,别老想着往家跑”,让本来满心欢喜的我,心中很是不快。父亲似乎没有察觉,我下次回来,他依旧如此唠叨、叮嘱。一来二去,很是心烦的我,每年回家的次数就愈加少了。

“哥!”说着,小王热情地将一副春联递给我,“你拿几个吧!”

“谢谢你。”我摆摆手说,“我不需要。”

“你看这春联——”小王将春联往桌上一摊,朗声读道,“‘爆竹声中迎新年,春风送廉入万家’,写得多好!”

我会意地点了点头,深表赞同地说道:“不但内容好,而且书法也好!”

小王不知道的是,我考上公务员那年,父亲在我家门口贴的春联也是这两句。他贴完之后,还啧啧赞道:“联好!廉好!”我不知道小学毕业的父亲是否知道“守好廉关过年关”的道理,但我想他一定知道贴个春联保平安的风俗,一定有个让儿子清正廉洁当好公仆的期盼。

如今,父亲不在已两年有余了,按风俗春联是不能贴的。但每到“新桃换旧符”的时节,贴春联时父亲给我说过的话,我都会清晰忆起;他精挑细选的这副春联,每年我都会默默贴在我的心里……(秦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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